洪水突袭干旱村庄
2016年12月8日,大雪节气翌日,台头村的后山西沟没有雪。黄土上,一边是已经枯竭的玉米茎秆,一排一排爬坡而上。当地长年干旱,村民们一年只会种一季玉米。
山的另一边就传出叮叮咚咚的敲打声,二十来个工人在凿石头,排石头。放眼望去,依山延伸的阶梯雏形显现。
台头村村委会主任许国柱介绍,工人们正在做土地修复,想要复原那一片在“7·19”洪水中被冲毁的梯田。工程已经开展了一个多月。
台头村,位于河北省西部边陲,石家庄井陉县南峪镇下辖自然村。这里气候干燥,降雨少,亦非地质灾害点,但却是2016年7月北方地区持续降雨所致洪灾(包括泥石流灾害)的重灾区之一,村内八人遇难,三人失踪。除了台头村,井陉县的贵泉村、小作镇,受灾也十分严重。河北省内还有邢台的大贤村、邯郸的武安等地都受到暴雨洪水的冲击。据河北民政厅截至7月25日9时的统计,7月18-21日的那场强降雨造成该省920.6万人受灾、130人死亡、110人失踪。
洪灾过去四个多月,台头村的老人们回忆起那场突至的洪水,茫然、无奈,又悲从中来。“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有村民如此描述。他们听说,当时一共有三道洪水,把人“刮”走,把家当“刮”没了。
如今,灾后堆积在台头商业街街口的泥泞已经清理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辆铲车和一堆堆的工程沙土。村民陈利娟走在村口大治桥边,大风刮起尘土飞扬,她转身躲避。
陈利娟原来住在台头村,婚后搬到附近的秀林镇,但仍会不时回娘家。这天她作为向导,与记者同行又重回灾区。“商业街以前是全村最繁华的地方了。”她回忆道。记者沿街数一遍,发现原来的三四十家商户,恢复营业的只有大概半数。
灾后最早开店的是几家粮食综合商店。洪水过后,村民刘明元用了一个星期左右把店里收拾好;灾后一个月,店里恢复营业。现在店里的货品齐全如昨,但墙上的泥水痕迹还未褪色。刘明元比划着数了数,货品加上一辆车的损失“大几十万元”。他展示一张收款条,纸条上列明村民灾后每人可以拿到900元的基本补助,以及其他几项金额不多的补贴。
也有一些商户被冲毁了,却无力重建。刘国元和妻子原本在刘明元的店旁开有一家服装加工厂,加工外销童装,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投入进去。12月8日,在充满潮气的店里,他的二姐刘彦珍说,洪水把他们20多台缝纫机都冲坏了,没钱修理,只能全部变卖。两口子将厂内的工人全部辞退之后,就去了南方城市打工。
“7·19”当天,不止一道洪流在台头村奔涌而过。财新网此前报道指,台头村西山的洪水,在商业街西头分开,又在街的东头重新汇合。街的最东处有一家早餐店,遭受着洪水从南北两个方向的冲击,三面墙壁瞬间被冲走,西墙和里屋的夹墙支撑着只剩骨架的房顶。当晚,早餐店店主张素珍和女儿、外孙一同被洪水“刮”走失踪。
商业街的东南方是台头村的老集贸街道,7月的另一道洪水冲毁了这里的一个公园和一段路。12月18日这天,记者看到村中老街道上,有几段混泥土的路面已经修好,而公园旧址的一侧也加建了一道约一米高的石墩段。
据财新网此前报道,大约在1966年前后,台头村村民为了扩张用地,开始用垃圾去填埋已经干涸多时的河床,后来在上面种庄稼,修公路。被问及该处从前是否有河水流经,陈利娟说自己压根不知道那里什么时候是河。此外,《财新周刊》今夏一则讲述华北洪水的报道中提到,此次的多个灾区20年没发过洪水,应对洪灾的经验基本没有,也是2016年这场大雨所致伤亡格外惨重的原因之一。谈及今后的防洪工作,许国柱说,村里修了防洪坝,并且会结合气象预报提前预防、预警。
在老街道一侧走上坡,就能到达台头村委会。那里一处展示板上贴着“新建集贸街道和文化广场效果图”,展示对老街道原址的改造,“长280米的新建集贸街道……22厘米水泥混凝土的路面,该街道使用功能兼具行车和泄洪。道路西侧设计为文化广场,广场建筑面积为2600平方米。广场配备休闲运动设施……”工程由北京中安建设有限公司承建,自9月中旬开展。
若干年后,如果台头村再遇到如此极端的大雨,这条新建的集贸街道,乃至后山西沟的那些梯田又是否承受得了冲击?
(2016年前三季度)
注:雨量数据来自网站rp5.ru所整理的世界气象组织全球通信系统数据。图中显示地点为2016年3-8月七次强降雨事件中,受影响较大的城市,以及年内各省受洪涝灾害影响较为严重的地点。(除港澳台地区)
水祸
面对洪水的洗礼,人类多么想挡住其冲击,却又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2016年秋,民政部发布当年前三季度中国自然灾害报告。九个月里,自然灾害共造成中国1.9亿人次受灾,1317人死亡,319人失踪。这九个月,因灾死亡失踪的人口,比此前五年的平均值增加了12%。
当中以暴雨洪涝灾害至深至广。同样是这九个月,暴雨洪灾共造成1.1亿人次受灾(为同期所有自然灾害受灾人次的58%),1162人死亡或失,604.7万人次需紧急转移;20多个省份受灾,并以冀鄂皖湘等省份洪涝灾情最为严重;灾害所致的死亡失踪人口和直接经济损失均为2011年以来同期最高值。
民政部指出,灾情的时空分布并不均衡。2016年的重大灾害主要集中在6月至7月。
其中在7月,一前一后,一南一北,分别从天而降两次年内造成最重大洪涝的暴雨。单月死亡失踪人口、倒损房屋数量和直接经济损失均占2016年前三季度灾害总损失的五成。
别过7月河北仓惶悲情的村庄,时间再往回退两周,长江中下游地亦是堤坝溃口、洪水淹村、内涝袭城。
但对于身处江边的人,早在年初,就察觉到长江之水仿佛又有一种异样的涌动。
武汉
2016年的南方,春雨绵长。根据气象记录,3月下旬开始,南方持续降雨;至4月初,江南、华南的雨水仍然不停歇。
气象部门曾多番警示2016年防汛形势的严峻。4月初的大雨稍为停歇后,中央气象台发布预报指,当月江南、华南地区将继续有多场降雨。气象局当时如此描述4月的雨水:“停一天、下两三天”。
这一年,入汛之日也提前了。
3月19日起,受冷空气影响,江南南部、华南东部和北部出现较强的降雨。其后,广东、江西、湖南、福建等地18条河流发生超警洪水。
按照相关规定,“任(何)一(个)入汛代表站发生超过警戒水位的洪水时”,当天即可定为入汛之日。于是,3月21日成为2016年中国的入汛日,这比多年来平均的入汛日期(4月1日)早了11天。
2016年6月的最后一天,长江中下游地区出现当年入汛以来的最强降雨,沿江地区降雨量较常年同期偏多一到两倍;至7月7日,雨带才逐渐移开,并向长江上游推进。
这场大雨影响甚广,包括安徽、湖北、湖南在内的11省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洪涝、滑坡、泥石流等灾害。
而谈及长江洪水与暴雨,必然回忆起武汉的大水围城。
这场广泛影响长江中下游的降雨对武汉造成的冲击尤为严重。据人民网报道,此次降雨突破武汉有记录以来的周持续性降水量最大值。一周累计降雨量相当于40个武汉市内最大湖泊东湖的容量。7月6日10时,渍水漫城最严重的时候,武汉市全市共有162处渍水点,市内交通瘫痪。即便是习惯了每逢夏季必然“看海”的武汉市民,也会对这场罕见大雨引起的严重内涝抱怨诸多。
湖北武汉,又名“江城”,因长江之水冲流而立。武汉人可能是最懂得如何与长江之水共处的人。《武汉市志》记载,武汉地处长江中游,江汉平原东部,早在5000多年前,就有人于此聚居生息。长江支流过境,造就了这片水丰草茂的沃土,带来农耕及文明,河道亦成就了当地的经贸发展。
然而,江水也会无情地扫荡这一切。地方志援引了《湖北省近五百年气候历史资料》的记录:湖北沿江的涝洪等灾,多因连日暴雨造成;而武汉市春、夏、秋三季均会出现连日暴雨。此外,长江日报曾报道,武汉市区平均海拔为21-27米,比长江汉口站最高水位(1954年的29.73米)低2-8米,并指“汛期之中,江水悬在武汉头顶。”
武汉市部分地区处于江汉平原洼地。根据《气象灾害丛书——暴雨洪涝》(下称《暴雨洪涝》)一书,江汉平原是长江流域的沿江洼地,因受江河高水位的顶托,当地丧失自排能力、排水受阻、排水动力不足,因而洪涝灾害易发。
除了气候和地理等自然特征影响着武汉的洪水,人类活动也是一个导致当地漫水没城的原因。该书列举了人为因素对暴雨洪涝灾害的主要影响,包括破坏森林植被、围湖造田或建房、侵扰河道、过量抽取地下水等。
每当武汉成为泽国,当地填湖造地的问题就会一次次地被广泛讨论。武汉虽常年受洪水侵扰,但市内本有许多具有调蓄功能的天然湖泊。然而,据财新《新世纪》周刊在2011年发表的一篇报道,武汉填湖造地,几乎毁灭了“百湖之城”武汉的湖泊调蓄优势,也在很大程度上酿成了水淹全城的恶果。
以武汉沙湖为例,财新记者曾对比多张卫星图像,结果印证其湖面面积在十多年间变动显著。位于武汉武昌区的沙湖,为市内著名城中湖之一,对比2000年至2016年的历年卫星俯瞰图,不难发现湖面面积逐年缩小,其后更有房地产楼盘建设在这块新造陆地之上。
官方也提出过相应的措施。2013年6月的武汉市防汛会议上,武汉市水务局承诺,利用三年时间,投资130亿元,加强城市排水管网建设、加强清淤疏浚、推进污水处理建设,实现在“日降雨200毫米以内、小时降雨50毫米以内”,中心城区也不用“看海”。然而,三年后的2016年,大雨来时,漫水依然。
自然?人为?
文明因水而生,城市因靠水而取得诸多优势。人类离不开水,就要学习与之共存。
而水又可以有多无情?《暴雨洪涝》一书中写道,中国是世界上洪涝灾害最为严重的国家之一,国内有三分之二的资产、二分之一的人口、三分之一的耕地位处洪涝灾害威胁区域内。
根据《中国水旱灾害公报2014》,1950年至2014年,中国年均因洪涝灾害死亡人口达4327人,总计逾28万人死亡。2000年至2013年,洪涝灾害平均每年造成逾1.3亿人次,相当于中国人口的十分之一。
经济损失方面,《公报》数据显示,1990年(此前无同一口径的统计)至2014年间,洪涝灾害年均造成直接经济损失1387.98亿元,总计约3.47万亿元。
据《暴雨洪涝》,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洪涝灾害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约为全国各类自然灾害总经济损失的62%,大约为同期GDP的1.55%。并且,近50年间,中国的“洪涝灾害发展具有面积增加和危机加重的趋势”。虽然分年份看来,各年受灾情况波动较大,但书中列举1950-2000年各个年代的洪涝灾害总受灾面积,依次为740万公顷、760万公顷、540万公顷、1047万公顷、1467万公顷,受灾面积增加趋势较为明显。
中国缘何频繁遭受洪涝灾害侵扰?地理、气候环境可以给出一部分答案。《暴雨洪涝》一书涉及中国重大洪涝灾害发生规律的相关章节中,将中国的自然地理环境,概括为以下特点:纬度跨度大,横跨赤道至寒温带六个温度带;海陆分布对比大,东迄太平洋,西缘亚欧大陆;地势复杂,西高东低,可由西向东分为三级阶梯。
如此特征,与大气气候相互作用,致使中国土地上冬夏季风显著,东部地区降雨量多。此外,季风气候的变异性导致中国成为全球气候年际变化较大的地区,旱涝频繁出现,水旱灾害易发。
加之,中国江河较多,流域面积达100平方公里的河流逾5万条,流域面积达1000平方公里以上的共约1500条。然而,河流分布并不均匀,珠江、长江、黄河、淮河、辽河、海河和松花江——中国七大水系的流域或下游多数集中在东部气候湿润的季风区。流域地区易生暴雨洪水。
数据来源:气象灾害丛书——暴雨洪涝、中国天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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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40年来,中国城市化进程迅速。全国城镇化人口比例,自改革开放之初(1978年)的18%,提升至2015年的56.1%。城市将人类活动集中起来,严重考验环境的承受能力,同时,因为要支持人类活动,自然环境通常被过度开发。
以长三角地区为例,《长江流域资源与环境》期刊在2013年曾刊登过一篇有关当地城市和对洪灾风险影响的研究论文。该文如此开篇:城市化促进经济发展的同时,也深刻地改变洪水灾害体系,使洪涝灾害日益加剧。
前述研究锁定了长三角地区中的六个城市化典型区域(里下河区、秦淮河区、武澄锡虞区、浦东浦西区、杭嘉湖区及甬曹蒲区),评价在1991年、2001年及2006年的三个时段中,城市化是如何影响这些区域内的洪灾风险。所得结果如下:虽然在研究期内,这些地方的防洪减灾能力有所提高,但各个区域的洪灾风险却在增加。对此,研究团队认为,上述区域的防洪减灾基础建设与措施跟不上城市化的发展速度。
并且,城市化不断侵占河道、池塘、水田等,使得水域面积缩减而降低当地蓄滞洪水能力;城镇面积扩大,减低土地透水能力等,亦是导致风险增加的原因。
官方文件中也曾有类似表述。水利部国际合作与科技司在《水利科技发展“十二五”规划》一文中如此着墨:“近年来,受人口增长、经济社会发展方式粗放以及气候变化等因素的影响,防洪减灾形势更加严峻,流域性大洪水、特大暴雨洪灾和超强台风频繁发生。”此一发表于2010年的文件也提到,中小河流和中小城市防洪标准偏低,山洪地质灾害导致人民生命财产损失严重,需要建设完善可靠的防洪抗旱减灾安全体系。
“98”和厄尔尼诺
新世纪以来,人们似乎依然没能摆脱1998年大洪水的梦魇。
那场被喻为“洪魔”的长江大水,曾横扫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江苏等省份,夺走1562条生命,致8411万人受灾,造成直接经济损失1345亿元。
“98洪魔”凶狠之处在于,降雨强度特别高,突发暴雨强度大而少见,且雨水集中在长江一线。当年夏季汛期77天,雨带长期徘徊。
而在2016年初,国家防总就指出,“长江流域发生大洪水的可能性很大,要以防御‘98+’大洪水为目标。”
2016年与1998年的相似之处,还在于两年同为超强厄尔尼诺事件的次年——中国通常在这样的年份发生洪灾。
2016年4月初,国家气候中心的监测显示,此次厄尔尼诺事件自2014年9月开始发展,在某程度上已经超过了1997年至1998年和1982年至1983年的两次超强厄尔尼诺事件。
中国气象局在2016年11月下旬公布了当年截至11月20日的雨量数据:中国全国平均降水量711毫米,为1951年有相关记录以来最多的一年,其中江苏、福建、新疆降水量破纪录。全国主要江河流域降水均偏多,长江流域为1954年以来最多,全国有184个县市累计降水量超历史极值。
然而,这一年破纪录的降雨量与厄尔尼诺事件,乃至洪涝灾害的相关性还待科学家进一步研究,亦盼日后人们对洪水灾害更能防患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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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灾之变
世纪洪水、1951年以来的最大雨量、超强厄尔尼诺事件的后续等,这些标签令2016年的洪水得以引起广泛的关注。
然而,洪灾年年有、处处有,许多区域性的中小型灾害的受关注程度通常只流于短消息一则,即使这些灾害对于受灾地区的人们冲击巨大。
中国科学院大气物理研究所的一项研究——《暴雨洪涝灾害灾情级别及其空间分布》,将中国1991年至1994年的暴雨洪涝灾情(包括受灾面积、死伤人口、经济损失等方面),按轻、小、中、大、巨分级。研究结果显示,轻小灾占所有灾害次数的83.2%,巨灾则占2%。
——洪灾年年有、处处有,但“因为许多中小型灾害是区域性的,很难引起大范围的关注”。
- 农作物受灾面积(千公顷)
- 直接经济损失(亿元)
- 倒塌房屋(万间)
- 因灾死亡人口(人)
数据来源:中国水旱灾害公报2014
“因为许多中小型灾害是区域性的,很难引起大范围的关注,但对于这些(受灾)群体来讲,损失不一定是轻的,也可以是很严重的。”壹基金备灾救灾部主任沙磊如是说。2016年的夏天,他和团队参与了湖北、河北等地的洪灾救灾工作。
2016年7月下旬井陉的那场洪水后,沙磊与团队留意到,一些没有人员伤亡的家庭,损失也比较重。例如,当地建的都是传统的石片房,或者是一些在山上掏的窑洞。当中一些民房直接被冲毁,对于这些家庭来说,这样的冲击也是难以承受的。
湖北武汉发大水时,沙磊团队也赶到武汉新洲区。他回忆,水淹过来之前,他们把村民转移到学校去,一个教室住上20多人,通风只能靠一两台电扇。当时教室里的温度高达38至39度,就像一间桑拿房。他认为转移安置点的卫生条件也十分值得关注。
沙磊自2007年开始投身救灾、灾后重建的工作中,至今夏已有快十年的经验。在他看来,公众对救灾工作的观念在这些年间有了一些改变。关于灾害,从前人们通常听到的是一些受灾数字,但慢慢地,公众开始更加关心受影响群体的灾后生活是否得到关怀。正如在武汉新洲区的那间教室,人们会问那里的卫生条件是否够好,儿童是否有地方玩耍。
不过,沙磊还观察到,一些农村的灾害自救能力变差了。
城镇化带来的农村空心化,在灾难面前被放大了。沙磊称,一些空巢化的农村在遭遇灾害后,应对能力和组织性都没有那么强了。“发救灾物资的时候,要扛米扛面的,但村里没有年轻人,都是老人,你必须把东西送到他们(老人)手里,老人没办法走很远。”
灾害过后,青壮年回家陪伴老人、小孩的时间通常也不多。如今,救灾不只是一个帐篷、一床被子的事。例如,救灾工作需要在父母缺席时,代为减轻灾害为儿童带来的心理冲击。儿童服务站就是方法之一:在灾区搭建一个活动板房,让小孩可以玩玩具,每天上音乐、美术课等。沙磊认为,这些工作可以让孩子感受到自己是被关怀的。
“城镇化确实是个大环境,”他坦言,农村的空巢化体现到在救灾上,就是救援组织要设法为这些老人和儿童提供专门的服务。
2016年接近尾声。陈利娟叹谓,夏天刚出洪灾,现在钙厂又停了。钙厂是台头村的经济支柱之一,井陉镁钙资源丰富,有北方最大的钙生产基地之称。但因为供暖季的来临,钙厂生产要让路给PM2.5的减排目标,厂子在11月中开始停产。她说,即将到来的春节,村民应该会过得很吃紧。
记者:陈嘉慧 陈亮
开发:韦梦
设计:高旭 冷斌 韦梦
图片:陈亮 梁莹菲
视频:周逸宁 胡分海 秦雷雨 刘大可(实习)
监制:黄晨 邱嘉秋
罗莉兰、杜广磊、陈玮曦、祝浩杰(实习)对本项目亦有贡献
科学顾问:中国天气网
鸣谢:深圳壹基金公益基金会、艾迪普(北京)文化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部分图片来自:视觉中国
注:
视频中所列河北省7月下旬暴雨洪涝灾害受灾数据统计截至7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