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改革攻坚”已经开始。
与会嘉宾
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副主席姜洋、
世界银行东亚与太平洋金融发展局首席金融专家王君、
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副董事长、总经理高西庆、
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办公厅副巡视员曹德云
均已列席。
本场会议主持人为财新《新世纪》周刊副主编凌华薇。

12月19日 16:31:49
凌华薇：金融改革的这个核心是什么，是不是利率市场化和资本向下可兑换进程就可以完全涵盖呢？其实我不完全这么看。在两三周之前，三中全会关于深化改革的出台的前一周，我们的杂志当时推迟了一天复印，我们同事的熬夜写有关的报道，只有我们金融组的同事非常轻松。因为根据这个深化改革的内容，我们之前的报道非常多了。从报告中来说，金融改革的步骤还相当的超前，比如说报告的内容超前一点，这当然是过去十年金融改革的成功之处了。但是我心里一直在考虑这里面还有什么样的问题，金融改革的这个内涵，攻坚的内涵到底是什么呢，我想这也是我们今天值得讨论的。我们今天很有幸请到了四位很重要的嘉宾，他们有中国证监会的姜洋先生，还有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高西庆先生，还有王君先生，还有曹德云先生。我们先有请这个中国证监会的副主席姜先生做一个发言。
12月19日 16:34:23
姜洋：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很高兴参加2013年财新峰会。首先我代表中国证监会对峰会的召开到来热烈的祝贺，对于大家对资本市场的关心表示感谢。一个月前，三中全会召开，会议对全面深化改革进行了部署，随着会议精神的贯彻落实，必将我国的经济建设产生深远的影响。
12月19日 16:35:36
姜洋：过去20多年，每一个阶段性任务的调整，都对资本市场提供了动力和要求。资本市场也推动了相关领域建设，这次三中全会通过的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问题的重大决定，明显提出了竞争有序，要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要求健全多层次股票体系，多渠道推动股票融资发展跟规范融资。
12月19日 16:35:57
姜洋：优化上市公司，投资回报机制，保护投资者，尤其是中小投资者等，为资本市场改革发展指明了方向。决定还提出了，坚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推动国有企业完善现代企业制度，建立更加公平和持续的社会保障制度等措施。最终将以资本市场来改革发展提供有利的支持。因此当前资本市场面临着难得的机遇。
12月19日 16:36:15
姜洋：上周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部署2014年重点工作时，再次提出了优化融资结构，提高直接融资比重的要求。当前和今后一段时间，我们将深入贯彻落实三中全会和中央工作经济会议精神，加快建设以据个经济建设水平相适应的多层次资本市场，更好的促进经济社会发展。以坚持市场化改革趋向，切实提高资本形成，流转配置的效率。资本市场需要一个结构合理，发展均衡，功能完善，稳健高效的市场体系。也需要一套体系完备，衔接有序，运行高效的体制机制安排。
12月19日 16:36:29
姜洋：20多年来，我国资本市场取得巨大成就，但总体上仍处于一个发展的阶段。在股票市场内部也存在交易所市场规模，场外市场规模滞后的问题。
12月19日 16:36:42
姜洋：总体还是行政主导型的，依据市场规则，市场价格，实现资源配置最大化，还有效率最优化的机制还没有形成。针对这些问题，一方面下大力气建设多层次资本体系，形成符合经济发展，切实需要的多层次资本市场格局。要优化多层次股票市场制度安排，壮大主板市场，继续发展中小企业板，改革创业板，加快山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软件系统，规范发展区域新规划市场，探索发展证券公司交易市场，要加速发展商品期货市场。稳步发展金融期货市场，推进场外市场建设。
12月19日 16:37:24
姜洋：另一方面要着力市场发挥和稳定运行的体制机制，强化信息披露，完善配套制度，改革审核方法。加强市场监管，促进市场主题，归位竞争，要以构筑我国实际的上市公司为突破口，健全市场优胜劣汰机制，要以提升市场主体核心竞争力，健全市场创新发展机制，有利于市场稳健运行为重点，完善市场交易运行机制和风险防范促进机制。
12月19日 16:37:42
姜洋：第二，坚持法治化倾向。把市场当做法治轨道，即使资本市场发展的内在规律，也是现在市场发展的内在要求，经过多年努力，我们形成了相当健全的资本市场体系。在市场快速发展过程中，有些领域的资源供给没有跟上，有些领域的法规没有根据新的形势进行修订，有些法规落实不到位，法治强则市场新，要根据新的形势和任务，大力加强法治建设，在法律供给方面，认真总结实践经验和期货法的制定，推动出台上市公司监管，私募基金监管，资产证券化的法规。
12月19日 16:37:53
姜洋：抓紧形成相对科学完善的法律实施规范体系。在法律制度执行方面，要完善执法机制，统一执法标准，充分借助信息化手段，加大执法力度，坚决打击证券期货违法违规行为。
12月19日 16:38:05
姜洋：维护市场秩序，保护投资者，尤其是中小投资者的合法权益。第三，坚持国际化趋向，增强市场发展动力。近年来，我们经济的国际化程度日益加深，资本市场迫切需要通过国内国际两个市场提高资源配置效率，有效管理各种风险。
12月19日 16:39:03
姜洋：但是目前，我国资本市场总体上仍然是封闭的市场，对外开放程度有限，今后必须坚持以开放促进改革，以国际化促进市场化法治化的思路。积极顺应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趋势，密切配合利率汇率市场化改革和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进程。积极推进资本市场国际化，将有序提升境内外机构和个人跨境投资融资的便利化水平，积极开发跨境跨市场金融产品，探索多样化方式和交易机制，逐步放宽证券期货业务，外资准入限制。鼓励境内外证券差异化走出去等等。
12月19日 16:39:16
姜洋：当前推进资本市场一个重点工作，认真贯彻十八届三中全会加快自由去贸易建设的决定，支持自贸区建设，今年9月份以来，关于党中央国务院的支持，推动了五项措施，积极配合有关方面，做好自贸区外商准入负面清单的编制工作。批准了上海期货交易所设立了交易平台，批准华安基金等两家基金管理公司等。下一步将认真研究细化有关政策措施，抓紧制定实施细则，支持自贸区内符合条件的单位和个人，按照规定双向投资，提供一个交易平台，和风险管理机制。吸引境外投资者参与境内期货交易。
12月19日 16:42:15
姜洋：就是这个月，我们上海期货交易所的子公司，就是人员交易有限公司正式挂牌，注册资金50个亿，已经在上海自贸区里头正式的挂牌。那么它交易的第一个产品就是应该是面向全球的一个原油气侯品种，这是我们在走向国际化的一个期货市场的重要的步骤。现在相关工作呢，正在有序的推进，要协调很多相关方面的政策。那么产品设计和它的演练，就上海期货交易所，技术系统的测试，相关的内部这些运行，他们正在进行当中。那么现在这个产品的外部协调工作，正在加紧推进。那么要依托这个平台，使它成为一个真正的能够境外投资参与的一个期货交易平台，切实加强相关试点工作的检测和管理，牢牢守住底线。
12月19日 16:42:39
姜洋：女士们，先生们，推进资本市场的市场化，法治化和国际化进程，是一项长期的系统工作，需要包括新闻媒体在内的社会各界大力支持和配合。今年我们成立了新闻办公室，确定了两名专业新闻发言人，上线运行，官方微博和微信，我们的微博到今天为止，我们微博的粉丝大概是320万，一个月多一点时间，说明资本市场关注度非常高。
12月19日 16:43:21
姜洋：在回应媒体方面，进行了有利的探索，取得了成效，今后采取多种措施，与媒体互动，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的工作，更好地发挥，推动资本市场的发展。谢谢大家。
12月19日 16:43:42

凌华薇：谢谢姜主席，大家感谢姜主席的发言。最近证监会的改革大家有目共睹。IPO提出注册制，让大家耳目一新，包括上海自贸区推出的一系列配套政策，以及几大监管部门，证监会的透明信息工作，做的工作现在看起来比较超前。但是究竟怎么理解，我们下一步金融改革的内涵，下一步我们应该做哪些事，如果不做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如果做的话，怎么做，克服什么困难？我想请王君先生谈一谈。

12月19日 16:44:03
王君：谢谢华薇，到了这个时候，大家还在这里，我觉得让我感到都是真正关心金融改革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耐心和毅力。在这个阶段开始的时候，凌华薇提了这个问题，金融改革是不是利率和汇率改革，其实含义已经很深刻了。我顺着这个思路说一下我的看法。
12月19日 16:44:31
王君：现在大家说起金融改革，以为就是价格改革，人民币国际化这方面的问题。但是事情远不是这么简单，在我刚到世界银行的时候，上个世纪末，关于利率改革的问题，已经提到了政府的日程上面，过了十多年，这个问题仍然没有完全解决，但是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同样大家关心的存款保险制度，至少也有10多年的时间了，也是1999年到世界银行来之前，发起了一个研究，了解了世界上各国的做法。但是存款保险制度还是作为三中全会的重要决定之一提出来了，这背后是什么问题呢？
12月19日 16:46:48
王君：我感到价格改革背后，真正的难点和重点，是进入制度的改革，否则的话，如果认识不到这一点，如果不在制度改革、体制的改革上深入的下功夫，我们有可能在未来的五到十年以后，发现还是回到了原点，就是改革的基本条件仍然没有具备，很难实现我们改革的目标。那么这些难点的背后，就是有一些看不见的东西，这次的会议上我注意到有的发言嘉宾提到了这些问题。具体的说，就是现在在金融业里面普遍流行的隐性担保的问题，拿银行来说，发放一笔贷款，如果对象是地方政府，放贷的银行在某种程度上，认为这种贷款有地方政府的担保，而一旦地方政府不能承担，也有中央政府出来兜底。同样发给国有企业的贷款也是这样的看法。
12月19日 16:47:43
王君：广大的投资者和存款人他们也有这样的信念，在中国的金融制度下一点也不奇怪，因为银行大多数是有政府在里面背书或者政府直接控股，或者没有政府任何的股份，但是有来自政府的种种的保护和干预，所以最后无论是存款人还是投资人，他们都有理由相信，在中国金融的制度下，不可能发生银行倒闭，存款会损失的。
12月19日 16:48:24
王君：其实在资本市场，债券，固定收益产品和股票，当然个别的股票，还是发生过一些问题。但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们都相信这个是安全的。大家可以想像，如果这么大的金融体系，金融机构，存款人和投资人都有这样的信念的支配，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软预算约束是隐性担保直接的原因，这个结果自然造成了资源的错配，就是大量的信贷资金，流向了不应该获得信贷的企业，行业以及地方政府。所以我们看到在中国几乎每一个过剩的产业行业，每一个债台高助的地方政府，都有银行的影子，都有隐性担保在起决定性的作用。  而这些其实都能追溯等政府在金融的定位问题，如果用三中全会的语言来说，实际上国家在金融领域的治理能力和效果的问题。
12月19日 16:49:37
王君：那么到底中国要实行什么样的金融制度，是继续实行国有银行占主导，政府在里面仍然持有大量的股份，继续扮演所有者和监管者以及行业的促进者这样多重的并且有内在冲突的这样的关系，是继续实行这样的制度，还是把这些东西理清，让市场的归市场，政府只是集中精力做好那些属于政府的份内的核心的政府职能，尤其是监管职能以及关于金融基础设施的提供，法律法治，法律框架的制定和司法的有效性等等这样的问题。
12月19日 16:55:49
王君：我个人的感觉，我也听了前一段的讨论，吴大使的一部分。随着中国作为一个崛起的大国，在世界上在国际组织里面，所扮演的角色越来越重要，由原来的10多年前被动的接受者，到积极的参与者，到未来的制定者，那就是有一个问题，我们的金融制度越来越多的和世界上流行的为各国所接受的金融制度产生摩擦。我们怎么能够理直气壮地宣传自己制度的优越性，这个其实是值得考虑的。那么如果是确实是切实有效，合乎原理和规律和制度的做法，当然要理直气壮地宣传。
12月19日 16:56:20
王君：但是现在大多数情况下，在金融领域里和金融的从业人员监管者，和政府官员以及金融产品和服务的使用者，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往往听到他们有很多难言之处，难以表述的一些苦衷，这些东西很难拿到这个外面来说。比如说一个具体的问题，国家作为所有者的职能，在金融领域里普遍存在的这个问题，就是监管当局不同程度上，行使所有者的职能。这个所有者的职能其实只要看一看公司法，商业银行法，就不难理解，哪些重大的决策是属于公司的董事会，属于股东的权力，但是董事会的权力某种程度上被剥夺了。由另外的一种力量，比如像党委会先开会，然后董事会再给予确认。像这样的问题，我反复地思考，我们要按照公司法和商业银行法规定，按照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做法，也是被证明是正确的做法，就把权力还给董事会，理顺党委会和董事会的关系。这是一条道路可以选择的。
12月19日 16:57:31
王君：另外干脆就是说，你这套公司治理的框架和机制，是错误的，是不符合中国国情的。因此，我们要坚持党委领导下的董事会的公司治理制度。如果这样可以，这样就需要有人出来还原中国治理公司的本质，包括国有企业和商业银行的，把这个东西显性化，探索未尝不可，如果继续保持这种朦胧的状态，会不断地产生摩擦让很多人感到很难受。
12月19日 16:58:16
王君：用一个形容的词来说，就好像我们一个八个杠的汽车只有六个杠在工作，很多人感到别扭，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创新才智等等。这样的话，如果不从根本上加以研究认识，并且有一个长远自看法，从国家的制度制定金融战略，并且采取措施的话，迟早这些问题会不断地找上门来。
12月19日 16:58:36
王君：那么，国家在金融领域的治理，还有一些具体的方面和形式，也是我们绕不开的。比方说宏观经济政策的制定，货币政策，财政政策，它们之间怎么样配合，怎么样使货币政策能够真正的在利率自由化以后，能够有效地管理人们关于通货膨胀的预期。这个其实是对中央银行的独立性和专业能力有硬性的要求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在没有实现利率自由化，没有对汇率进行更深度的改革，资本账户没有开放的情况下，某种模糊的安排，模棱两可，可以过得去。但是随着这些方面的改革的深入以及人民币国际化程度的加深，那个时候中国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国内经济，还有世界经济，还要管理国际上的预期。
12月19日 16:59:41
王君：到那个时候，真正能够稳定人民预期的，给人带来信心和相对足够的确定性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呢？应该说经济学里面的这个现在的文献和各国的实践，已经充分的证明了，中央银行必要的独立性，是非常重要的。这个大家知道，很多人现在都熟悉这个沃尔克，如果要让我选现代世界上优秀的公务员，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保罗·沃尔克，如果有疑问的朋友可以看他的自传，你就知道他爹怎么教导他，他怎样为了公共事业，放弃了个人的利益。
12月19日 17:00:15
王君：沃尔克当美联储主席的时候，正好美国通货膨胀的时候，他采取的措施使很多人流离失所，很多企业倒闭，如果不是一个有独立性的中央银行制度，就算有10个沃尔克也抵挡不住各种各样的政治压力和社会上的压力。所以说这个例子非常雄辩地说明了，中央银行独立性的必要。
12月19日 17:00:50
王君：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中央银行重大的汇率和决策要上报国务院批准。国务院有总理，副总理组成这样的内阁，而货币政策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如果说把货币政策的制定和实施里面的重大问题，包括对紧急情况作出快速反映，像今年这个6月份同业间市场的流动性，发生问题的时候，需要作出反映的时候，如果说人们不知道这个决策的程序，谁决定，怎样决定，这个后果将来应该说很可怕的。
12月19日 17:01:13
王君：所以我觉得在看到这些价格改革的必要的同时，还要看到背后的更深层次的制度的改革。同样呢，关于财政政策人们谈论的比较多，但是财政制度，预算制度，中央和地方政府的财政关系，以及财政的事业到底怎么样。我现在看到的比较少。
12月19日 17:01:50
王君：我的感觉是中国的财政部，中国的财政政策的制定者，他们的高度还可以再高一些，高到把整个国家的资产负债表，作为自己研究的对象，看问题的角度，而不是财政角度与货币角度的这么的一个平行的关系。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会发现，目前相当多的财政政策的功能，其实是可以消除的，减少，逐步地减少。而还有很多属于财政当局当仁不让拿起来的东西现在没有拿起来，这不一定是财政部自身的问题，我说的从整个国家战略，国家在金融领域的治理角度谈这个问题。这需要国家的最高当局有这样的远见卓识，才能推动这样的改革。
12月19日 17:02:24
王君：同样，金融监管。金融监管我本人曾经有做过监管的经历。我渴望看到从事金融尽监管的人员，他们能够建立起职业的自豪感，真正受到他们监管的对象的由衷的尊重，受到国际同行的尊重，能够真正有效的保持距离，行使自己的监管职能。这样的概括并不全面，只是从一个角度说这个问题。中国的三个监管当局，现在都有大量的专业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博士，硕士，博士后，海外回国的人员。
12月19日 17:03:13
王君：就拿中国证监会来说，我们看中国证监会走的曲折的道路，和他们现在经过几任主席努力，他们仍然承受压力，还有本来看上去简单的事情，还没有做到。这背后的原因，说明了国家在金融领域的机制，能力，制度的重要。因为它们说明了具有专业知识，良好的教育背景和能力的人，在这个制度下，他们能发挥的作用仍然是有限的。所以如果是在制度上下功夫的话就会释放出来制度红利。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12月19日 17:03:40
王君：如果要具体化，在这个领域做些什么？一个就是独立性的问题，和中央银行的独立性一样，监管当局如果没有足够的日常运作的独立性，这个独立不是指他们独立于中国的最高政治当局，比如说党中央，国务院，他们总得向社会公众负责，受某一个公共的机关的制约，或者说国务院，或者是人大常委会。这个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他们需要足够的空间和自由度，来行使他们的核心的职能。
12月19日 17:04:57
王君：如果像现在这样，他们戴着枷锁履行公务，他们能够产生某些破坏性，但是他们很难完全地发挥他们应该发挥的作用。这个举不胜举，因为这个会的时间限度，我可能已经超时了。如果有半天的时间的话，我可以把看似口号的东西，把例证举出来，让大家信服道理是怎么样的。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我觉得很难实现资本改革和发展的目标，银行现代化的目标。
12月19日 17:05:38
王君：所以可选择的方案呢，其实不妨考虑，去掉他们的枷锁，哪怕是给他们套上笼子，但是他们在笼子里面可以自由的施展拳脚，这个笼子很大，大到让他们能发挥自己的自由，这种笼子不是古代那种笼子，有可能是透明的是玻璃的，让他们有足够的自由度，充足，让他们处理公务的时候不捉襟见肘，这是监管当局庞大的监管队伍里面，专业人员的自尊心，职业自豪感，和履行公务的有效性逐渐地建立起来。如果没有的话，我觉得要实现目标还是很难的。
12月19日 17:05:57
王君：我最后再说一个，就是我最近看到的一些现象让我感到很忧虑，比如说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决定里面，关于研究政策性的住房金融机构，现在被一些人解读要建立政策性的城镇化融资机构，我能想象到，虽然我离开这个体制有十多年了。但我能够想想象到作为一个政府官员看到中央的决定，如果不在监管之之中呈现出来，他们会承受多大的政治压力，还有来自地方政府和民众的压力。
12月19日 17:08:54
王君：我想象一下，至少有一家政策性机构会开始筹建，这个问题，国家在治理能力这样重大的问题，其实中国过去在十多年的经验和教训都已经证明，成立一家专业性的政策的金融机构，它的作用是非常有限的，甚至有可能是成本和风险远远地超过带来的好处。而且这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
12月19日 17:09:27
王君：在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些成功的国家主导的政策性金融机构，世界上有新加波的淡马锡，但是不多。比如说加拿大的发展银行，南非的发展银行，但是更多的是失败的案例，如果找到一家成功案例，能找出100家的失败案例。为什么把这些已经都被证明失败了的东西，再捡起来，当作一项重大的改革措施提出来，这个是值得人深思的。我想三中全会不是这个意思，是研究这里面的经验教训，不是仓促地成立政策性金融机构。我就以这个例子做一个脚注，我说得不全不妥，希望在后讨论的阶段有机会澄清。谢谢。
12月19日 17:09:58
凌华薇：谢谢王君先生。刚才姜主席就讲证监会最近的这些动作主要从法治建设，市场发展以及进一步提高开放程度，来谈资本市场的市场化建设改革的。下一位我想请保监会的曹先生谈一下保监会的改革，保监会这一两年的改革非常多，从资金运用，到费率改革，大家都非常关注。有请。
12月19日 17:10:21
曹德云：今天非常高兴，十分荣幸地参加第四届财新峰会。前面的领导和专家，对一些中国经济和金融，包括市场改革的主要问题，作出了十分精彩的发言。对于我们来说有很大的启发。那么从保险资产管理，这几年也在始终致力于推进这个市场化的进程。那么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
12月19日 17:10:46
曹德云：这为下一步深化金融体制改革指明了方向，也必将推动我国金融机构进入新阶段。近几年来，保监会始终致力于推动保险资产管理示范化改革，从2003年起，陆续出台了放宽投资渠道，简化投资比例，创新资本产品等系列措施。逐步开放保险资产管理市场，推动第三方委托和受托业务发展，保险管理市场化程度稳步提高的特别是以2006年推出基础设施投资计划为开端，把保险资产管理产品创新，作为市场化改革的突破口和切入点。积极探索保险资产管理，产品化和市场化的，取得明显成效。
12月19日 17:10:54
曹德云：目前，保险资产管理产品，已逐步发展成为包括基础设施投资计划，股权投资计划，项目支持投资计划等多品种多属性的系列产品，较好地满足了保险资产配置需要。同时也初步建立起以保险资产管理产品发展相适应的较为完备的制度规则。
12月19日 17:11:06
曹德云：其中债券类，股权类分别占到86.7%，9.1%，和4.2%，特别是保监会提出13项保险资产运用新政后，保险业进一步发展。极大的推动了保险资产管理市场化进程。实践证明，这一战略选择是正确的，符合市场化改革方向，也符合资产管理发展的趋势。当前保险资产管理产品发展，仍处于起步阶段，面临的一些新机遇和新挑战，其中流动性问题成为市场投资者关注的焦点和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过去保险资产管理产品主要是满足保险资产配置的需要，投资者以保险机构为主题，但随着产品产品发行规模的扩大，种类的增多，投资者结构和市场需求出现多元化的趋势，对流动性提出迫切要求。
12月19日 17:13:01
曹德云：今年保监会已经将解决这个问题提上议程，在深入健全发展的内外部环境变化，还有明确保险发展的改革目标发展方向上，经过深入论证，承接部分保险管理监管职能，加快保险资产管理市场化改革进程。未来的保险资产管理业协会的重要职能之一，就是承担保险资产管理发行的注册工作，按照市场化的原则，采取市场化的，强化保险资产管理成品的市场管理，市场约束和市场发展，推动保险资产管理产品创新，有监管主导转向市场主导。下一步保监会将以中国保险业协会为平台，以构建信市场为出发点，以开发新系统为载体，稳步推进保险资产管理产品的上市交易。
12月19日 17:13:13
曹德云：为此，一要加快保险资产管理创新发展努力培育提升市场主体，要继续完善保险资产管理发行注册制度，针对不同类型和属性的产品，明确标准，健全规则，实发行注册分类管理，提高注册效率。充分利用现代电子信息手段，开发注册系统，将产品注册的申报，查验评审等流程，嵌入电子系统当中，做到更加透明规范，客观公正。同时进一步提升产品主体的风险控制能够和管理服务能力，加强投资者的培育和拓宽，尽快形成多元化，多层次的投资者主体，从供求双方培育全新的市场主体。
12月19日 17:13:32
曹德云：二要加快保险资产管理成为登记托管，为上市交易创造条件，保险资产管理产品的交易，需要产品的集中登记。过去保险资产管理产品，采取内部托管的方式，技术水平和文运行效率都难以上市公司的效益的需求。如何从制度抉择和技术系统两个层面满足集中托管的要求，将是实现产品托管的有效环节。
12月19日 17:13:40
曹德云：我们将努力借鉴研究这些成功经验，为保险资产管理产品实现集中登记托管，寻找一条最为科学高效的路径。三要加快基础性问题研究，为保险行业上市交易做条件。安全高效的交易方式，科学的价格形成机制和估值方法等基础性问题，以及规则标准，信息披露，风险隔离，这些措施对上市安排极为重要。
12月19日 17:14:19
曹德云：保险投资注重安全稳健，倡导价值投资。保险资产管理产品也将逐步形成与之相匹配的特色和风格，成为我国金融市场创新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相信随着保险行业的快速发展，保险资产管理成品将逐渐成长为中国金融市场中长期战略市场的工具之一。不仅可以满足广大投资者对产品流动性的形成，也将形成合理的收益率曲线。
12月19日 17:17:28
曹德云：各位朋友，大监管的时代已经到来，大创新，大合作和大竞争将成为中国管理市场未来发展的新趋势，若我们携手努力，本着合作供应，共同发展的目标，推动中国金融市场改革进入新阶段。最后预祝峰会圆满成功。
12月19日 17:17:39
凌华薇：谢谢曹先生。曹先生还是中国保险资产管理协会筹备组的负责人，所以他刚才的讲话，虽然中规中矩，但是里面的信息量非常大。非常感谢。今天的几位发言其实有深厚的监管背景，我们最后一位发言人就是高西庆高总，我们怀着非常期待的心情听他发言。
12月19日 17:17:57
高西庆：我刚才听了几位发言，很有感触。大家对于形式下的金融监管资本市场的运作都有很多看法。几位都是监管部门的人员，我以前也是监管人员，监管人员自己受很多限制，所以不好留在那儿继续说。我们现在稍微灵活一点，我想讲讲我对这段时间整个形势的变看法。刚才讲的具体的财经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更重要的，三中全会以来，经济工作会议以来，我们国家政府党中央所拿出的新的政策对我们下一步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12月19日 17:20:50
高西庆：大家问我我对这个形势怎么看，我说我这个人是很乐观的人，基本从我生活方式和参加的运动来说，人家说我这就属于极端的乐观派，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是我在前一段时间对于这个经济发展，尤其是金融市场的发展，还是有很多担心的。那么这担心是基于我自己的经验，和我自己对事情的经验，跟各位的意见不一定一致。总体来说，我是乐观的。这种乐观占51%，还有49%不大乐观。
12月19日 17:21:25
高西庆：最近经过了几次新一届党中央上台之后，尤其到三中全会，到今天的会议一步步看到我们的政策一点点拿出来，使得我感到非常的振奋，就是原来的乐观情绪得到了鼓舞，回到了自己对事物的看法。我的乐观大大提高。为什么呢？我下面讲几点。
12月19日 17:21:48
高西庆：第一点，就是行政审批权的下放，这个事情说了好多年，也做了不少。本届政府上台之后，本来也做了一些，在三中全会以前也做了，但是我们对于行政审批权的放松还是有相当的犹豫，不管是有的人讲的确实站在监管的立场，自己做过监管者，对一些问题真的从心里担心，跟我们国家的实际的形势，刚才王君也提到了我们地方政府的债务的问题，我们影子银行，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所以监管的人，负有责任，出了问题找他算账。那怎么办，它对这个问题相对保守一点。但是现在我们肯定行政权的下放和以前有了相当的程度的进展，有了很大的不同。
12月19日 17:23:52
高西庆：不同在于哪里，越来越走到了更加实质性的阶段。每一次行政权下放都是跟原来权力放在手里不一样，这次大家注意到一点，中国人没有说过的词，就是负面清单。这不是中国人发明创造的，是西方发明的，是美国人发明的。美国人在过去一年，在跟我们的高层谈判，每年提出两个问题。头一次在中国自己的规则系统里，中国自己的法治体系里，出现了这样一个概念，负面清单。什么意思，清单列明东西是负的，不可以做。听起来是负责的，但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但是在这个名单之外的东西都可以做的。这是中国过去3000年，这个有了比较正式的中央集权的国家体系以来所出现的事情。
12月19日 17:24:37
高西庆：中国人到不久的以前，因为我自己跟某个部门打交道，不断地碰到这样的问题，我们叫做没有允许的东西都是禁止的概念，而西方市场经济体制的概念，基本的概念就是没有禁止的东西都是允许的。这一点在市场经济，变成了这种重要的概念之后，其实反复地被提出来，不断地出现，但是没有到今天这样成为基本的基础。
12月19日 17:25:29
高西庆：政府要求边界到哪里，管到哪里？我感觉有了这个，大量的事情好办多了，尤其在座的各位我想都是搞金融经济搞商业的人，尽管今天我们不断地碰到各种各样的机构，设置不断地障碍，但是这个状况会逐渐地改变，而且改变的速度会越来越快。这是一个不得了的变化。就是说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最终要深入人心地感觉到你没有明确的禁止东西都可以做的，这样使得人民群众的创造力发挥出来。中国人在全世界是多么的勤劳，勤奋，有创造性。
12月19日 17:26:10
高西庆：很多发明创造中国人做出来，做出来是跟机制有关的。那么我们这样的机制，使得我们的创造性得到大大的发挥，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事。那么跟这个审批有关的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你把公司的这个注册制度改变了，以前说公司注册，实缴资本的注册。你必须把资本打到账上，工商局的人看了，就可以了。
12月19日 17:26:55
高西庆：政府说有这么多钱，出了问题找政府，政府管的问题太多了。事实上政府管不了，我们自己也清楚，政府也清楚。这次改变过来，你注册公司，你声明注册多少钱，你拿一块钱注册也可以，这和全世界市场经济的国家的机制相对地接轨了。这使我们前面所讲的机制性的障碍，企业可以把自己的精力放在做事，而不是放在与政府部门打交道。所以这个我觉得也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改变。这个在通过公司法的时候，当时证监会当时刚刚成立，证监会的提的意见用注册资本制，但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不可能得到实现，现在终于转变过来了，这就是历史的方向，历史的潮流浩浩荡荡。
12月19日 17:27:37
高西庆：第二个问题是四大机制改革。这看起来和这个经济好像关系不大，其实我觉得关系大的很。因为在司法上，整个审判的机制，要决定最后市场上的规则能不能得到有效的执行的问题。那么现在市场规则，大家知道市场诚信度不高，骗人的人很多。这跟我们的机制有关系，所以我们现在在司法上往前走了一步，虽然看起来不大，实际上也是非常重要的变化。所以我觉得这种变化，对于我们今后几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是有非常重大的意义的。
12月19日 17:28:10
高西庆：第三个问题，就是政府的职能问题，就是我们要，刚才几位监管的人员也讲了，资本市场的审批的制度。这个呢，三中全会明确将讲了，证券公司上市发行这些问题，开始有了比较大的改变。最近这个时期不断地会出来，监管机构对于证券发行的实质性的审批有改变。这一点我自己也研究了很多年。写了很多东西跟别人辩论，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今天到这个方向了了。政府没有能力确定一个公司到底是好是坏，有了市场，就让市场判断，为什么让自己判断，让高素质理想的人解决。问题是这个机制使得高素质人的理想磨灭了，使这个机制不能延续下去。
12月19日 17:29:39
高西庆：所以我们的政府也终于认识到这一点，我们要用市场的方式来解决政府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审批制逐渐地改变过来。当年公司法头一次修改的时候说，说不能审批了，该审核了。审批和审核的区别是什么，大家看到一点区别也没有。所以问题的实质，是到底政府想干什么，我想这一次三中全会使得我们得到很大的政策，就是说可以终于有实质性的放权，终于使得我们认识到市场是最聪明的。任何一个个人，任何一个政府，不可能跟市场对着干的。
12月19日 17:30:19
高西庆：刚才王君讲了央行独立的问题，这个是跟那个有关的。这个运用我有点不同的看法。因为学经济和金融的人，尤其学央行金融体制的人，王君是学这个的，他比我有机会。我们到今天看，这种机制是成功还是不成功，就是西方的机制，王君刚才说中国的机制不明不白，不太清楚，他希望相对比较清楚。这个我同意。但是问题在什么地方？
12月19日 17:32:15
高西庆：问题是今天还真的不清楚。因为我想说你看到美联储，你看看日本央行，看看德国央行，相对之下都是全世界最重要的央行之一，这几家都是跺脚，世界都要颤抖。但是金融危机以后，他们很多决定跟自己一直坚持的基本的理念，坚持不下去了。资本主义的原教旨主义很少了，美国现在两党会打到这个程度，美国不得不关闭一段时间，就是这个问题。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我想我们要明确地说，政府对于这个央行不能有任何的干预，这点值得探讨。
12月19日 17:32:40
高西庆：第四个就是我们说GDP导向和可持续发展之间的关系。我们在三中全会清楚地看到，过去我们的政府领导多少次讲科学发展观，但是真正的实现它，到今天为止，我们应该怎么办，因为整个机制使得我们的经济发展不得不以GDP为基础来发展，各地的官员不得不把这个作为自己业绩的表现。
12月19日 17:34:59
高西庆：最近这些会议说明我们不能再以这种方式运作了，这是令人欢欣鼓舞的事情。下一步就是说去年经济下滑，很大的压力，我们没有拿出量化宽松政策，我们上一次拿了4万亿，经济上去了，但是为了这4万亿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一次中央政府顶住了这个压力，没有用量化宽松的方式刺激经济，这一点做得很负责任。
12月19日 17:35:18
高西庆：今天我们看到我们的GDP的每年增长已经从原来的9个10个百分点降了下来，到了7点几，这个是应有之意。这个很明显这种边际效益已到负的里面。所以今天有了根本的改变，我觉得有了根本改变的意愿，是不是有根本的改变，我们还在看。我觉得这次非常有信心，看到这个状况，让人有足够的乐观的理由。
12月19日 17:35:44
高西庆：最后一个反腐败，这个问题就是我们前面所讲的这些所有要执行，很多人有疑问。到底能不能执行。想法很好，每一次党中央的全会，每一次重要的决定，拿出来基本都是正确的。我想我从一段时间，至少过去一年的观察，我觉得这次会有相当的不同，就是现在反腐败运作机制，从上而下，从中央政府最高层的官员开始，到中纪委自己的官员开始，购物卡之类的，官员不能做，要公布官员财产等等。
12月19日 17:38:22
高西庆：这样一步步走下来，使得我们大家可以看得到习近平主席讲话里有那么一个词，什么意思？现在想想，回头看看过去一年的事情。马上又该过节了，从前面国庆节到中秋节，你就看到我们现在到处送礼的减少的程度，看到非常贵的各个都是单包间的餐馆一家家关门或者卖盒饭，这个是中国有了巨大的变化，向好的发展。
12月19日 17:38:53
高西庆：这里面隐含了一个很重要的意思，就是我们的官员可能不再像过去那么舒服了，而且有些人不那么想当官了。因为当官没有那么舒服了，他的责任很重要，动不动审计，动不动问责。这样监管的官员又有能力，还得理想主义。这个就是使得我感到有足够的信心，使前面的几点得到实现，我就说这些。谢谢。
12月19日 17:39:11
凌华薇：感谢高总，刚才几位监管人员，都谈到了金融尽管的审批问题。我有一点疑问，一个是现在看起来保监会证监会的行动比较明确，但是银行这块有一些问题，我想问一下王君银监会这块最该做的是什么？
12月19日 17:41:08
王君：这个问题应该说很复杂。在我的观察里，和我直接的经验里，准入的审批是银行监管的日常工作很大的一个组成部分。除了发执照以外，还有股东资格审查，高管人员的任职资格审查，地址的更换等等，从大到小，可以说不胜其烦。
12月19日 17:41:50
王君：这些有它合理的地方，就是根据巴塞尔有效监管原则的核心规定，为了确保银行体系的稳健，银行监管是有责任，从人品和资格有这么一个专业名词，对于刚才说的几个方面，股东的资格，高管的任职资格，提出无反对意见，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现在在这个过程中，存在很多问题，一个就是这是最容易产品寻租的一个领域，这都是和机构个人的利益密切相关。所以在实际的执行过程当中，尽管监管人员小心谨慎，但是在这个方面要分寸拿捏的好，这是很不容易的。
12月19日 17:42:13
王君：一方面就是由地方政府党委组织部门推荐的人员，如果要银监会通过政治资格审查，给否定掉，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可以看到我前面说的就是它必要的独立性，在这一可以看得出来。另一方面，自己的品行不是太端正的监管人员，又可以利用审查为自己谋得好处。所以在这个方面是很复杂，很难解决的问题。
12月19日 17:42:51
王君：我觉得有一个思考可以考虑，也就是有人以前提过，就是把这种事前的监督审查把关，也同时配上事后的有威慑力和可信度的处罚制度。现在的问题，从银行保险证券都看到一个现象，事前的审查很严格，进来以后，一旦违规，反而没有威慑力，比如说银行不能倒闭等。
12月19日 17:43:25
王君：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政府在里面的作用，监管当局在里面的作用，自己审查的，自己审批的，一旦失败了，自己有责任，维护稳定是当务之急，如果失败了显得自己的能力有问题，这就是扭曲的机制我概括起来。所以加强事后的处罚威慑的力度，让经营失败的银行退出，让不良的从业人员受到必要的处罚，这是非常重要的。这是一个问题。
12月19日 17:43:43
王君：第二个问题，现在一拥而起的民营银行，有运动式压力。如果监管当局把资格审查准入把控的好，很困难的。因此现在看到已经有1000多家的村镇银行，是规定要银行主导发起，但是现在村镇银行都是非常小的区域内，地域限制的。但是民营银行可能有更大的自由度，现在是可以打破了有银行办银行，银行家出来组建银行、筹备银行，这么一个理念的突破，这是一个进步。
12月19日 17:46:19
王君：另一方面也看出政策上的前后不一致。所以前两天我就想这个问题，怎么样在新的一轮运动式的银行设立的过程中，让监管当局独善其身，可能有一个办法就是透明度，甚至审批的官员都公开，让社会监督，避免在这个监管当中，让监管人员受到不必要的不正当的压力。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解决好，中国有可能面临美国当年发生的储贷能力的问题。
12月19日 17:46:38
王君：我们在国家在金融领域的治理能力，力量的配备不正常。现在人民银行在全系统15万人，而这个劳动密集型的银行监管，保险监管，证券监管方面，每家监管当局大概有几万人，这个中国政府在未来的体系的战略和体制改革的过程中，也是绕不去的坎儿，就是机构的重组和人员力量的配备。
12月19日 17:46:54
凌华薇：刚才上一节的讨论，有上海自贸区的方案主要参与者王新奎的发言。因为针对现状说的，即使是现在这个推的这种注册制，大家比较受到鼓舞的时候，其实大家也有一样的担心，就是里面的细则，可能就是给政府部门大量的行政裁量权，这是一个我比较困惑的问题。想请教两位，怎么样政府的行政裁量权，怎么才能比较适合，才能让市场既能发挥作用，使监管有牙齿，又使得大家符合市场的发展？
12月19日 17:47:48
高西庆：就是说中国文字里，最难懂的就是既这样，又那样，我们既要这个，又要那个，既可以这样，又可以那样。监管的问题是一个全世界难题，并不只是中国的。世界经济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我们叫做经济民主化，所有人都开始做。最早的时候英国人弄得时候，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很简单的形式上的东西。那中国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
12月19日 17:50:59
高西庆：所以我想两方面，一方面从实质上讲这个确实是需要时间的，不是说一天两天的，而且中国政府官员几千年的传统就这样，家长式的管理方式，就叫父母官。西方叫公仆。可我们就是要当父母官，因为父母对自己的儿子多在意。但是不管你是父母官也好，你是公仆也罢，你要适应目前新的机制，是一个机制的问题。
12月19日 17:51:22
高西庆：刚才讲，机制有了相当的改变。所以我相信官员们的思维方式会逐渐地改变，但这个需要时间，不是一天两天的问题。美国的监管机制我研究了很多年，我最初搞资本市场，我把他们的东西看了很多遍，弄了30个证券交易法，一家一家跑遍了这些地方，成天跟人打交道，当时有一种这就是所谓大家都普遍接受，普遍接受的人都认为正确的规则，我们自己自认为我们掌握了人类的真理。实事实证明，这种有很多东西，是有规律的，但是有些东西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12月19日 17:51:48
高西庆：这个市场不断的变化，看看美国的力度，就是他们讲是一个大的改变，从这头到这头，来回地来。前一阵再一个时期，摆到了放松的尽头，现在往回摆。根据历史来看，往左边摆几十度，等到实在撑不住了，所有的华尔街所有人辞职不干了，再往回扳。所以这不止是中国的问题。
12月19日 17:52:44
高西庆：我们的监管部门的人，从知识层次，对事情理解程度和工作努力程度上，一点都不亚于我所知道的一个政府的监管部门。他们的这个能够理解东西的能力，还有特别的意愿，我们比美国人的证监会差很多，其实一点也差不多。所以这得需要时间，而且我觉得从现在这个趋势来看，我们往好的方向转化，但是这个过程不会停止。再过10年来谈，仍然有纠结的地方。
12月19日 17:53:14
王君：我肯定不是把美国的证券监管也好，还是银行监管也好，作为判断中国监管的有效性的标准。当然西庆说的这些，让我有几份意外。我打交道最多的银行监管的同行，美国的OCC五，美联储，我几乎在所有自场合都不提他们如何好，如何的完美，是中国人学习的榜样。从来不说这话，不是说我隐瞒了什么，而是我认识到他们所处的环境，法治的环境，司法的制度，他们包括薪酬在内的激励机制，以及他们面对的监管的对象，都跟中国的监管体制，监管人员的对象环境有着天壤之别，因此这两者不具有简单的可比性。
12月19日 17:56:55
王君：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研究资本市场的问题，由美国证监会的历任的秘书长是我们的一个成员。我想说的是他们有他们的问题，我们也有我们的问题。我衡量问题的标准就是看决定监管人员的行为，言论的后面那个驱动的机制是什么，它是不是能够堂堂正正地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想做的事做出来。是有法可依，并且有制约平衡，这些激励机制，能让它做正确的事。并且做得部队的时候，要有这个制约平衡。
12月19日 17:57:24
王君：我想的是这样的一些问题，这个听起来非常简单。如果再上升一点的话，在银行保险证券三大领域里，目前都有有效监管的核心原则，名称不一样的，原理是一样的。这些原则都已经被中国的监管当局接受甚至参与制定。大家有兴趣可以看这些东西，这个应该没有争议的。但是要按照我简单的看背后的驱动就会发现这里面还是有一些问题。我这是轻描淡写的说。
12月19日 17:57:48
王君：如果说这些监管人员，有权力的保障，他们为什么会给监管对象背书呢。就拿小微企业来说，我看到大量的可能是出自好意的，可是和监管当局的目标相违背，这些都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这些在国外的监管部门是找不到的。我在做监管局长的时候，我去国外考察的时候，当时一个印象深刻的卢森堡，给我们汇报结束了，他们就去打高尔夫球了，他们很轻松。所以不能拿外国的跟中国的相比。可能我们会继续争论这个，由于时间的限制，就讲到这个。
12月19日 17:58:08
听众：您好我想问高总一个问题，就是以前大家理解这个中投跟外管局的区别，外管局搞外汇流动性，中投主要是运用保值增值的活动，但是我们现在外管局在美国有这个分支机构，包括在美国或者欧洲投资房地产的业务，想请教一下，中投和外管局使用上，具体的业务怎么划分的时候？
12月19日 17:58:49
高西庆：这不是我回答的问题。
12月19日 17:58:58
凌华薇：那好，我们这节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12月19日 17:59:03